我的她是活鎧甲 - 第二十一章「甦醒 X 困惑 X 餃子」

 

前情提要：

在布倫的努力下，不省人事的蘿絲老師回到了「城堡」之中，在堡主卓古拉的確認後，確保了寄宿在活鎧甲中，蘿絲的靈魂安全無虞。

雖然還不知道為何蘿絲會突然陷入沉睡，但幫不上忙的布倫也只能將希望放在城堡那些長壽且睿智的月裔身上。

而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冒險的布倫，此時正抱著鼠人族為其製作的的珍饈，乘著卓古拉變化而成的巨大蝙蝠，返回自己的家。

※※※

出乎我意料之外，坐在卓古拉堡主變成的大蝙蝠上居然比想像的舒服許多，雖然我並沒有開口問，但我下意識感覺到堡主有用了一些防風、防寒跟防震之類的術法，來確保「乘客」的乘坐體驗。

雖然沒能跟獨眼巨人奧古打招呼就離開讓我有點不捨，但在離開之前艾克濃有答應轉告給奧古我的感謝之意，這也算是聊表我的心意。

巨型蝙蝠的飛行速度驚人，從城堡出發後、過沒多久我與卓古拉便降落在家的不遠處。

「是這裡對吧？」卓古拉在眨眼之間變回了人形，而隨之落下的我則是趕緊點點頭表示沒錯。

「雖然我覺得你應該沒有這麼笨，但還是確保一下。」卓古拉回過頭來看著我。「你手上的便當盒裡面的食物，是誰做的？」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我一頭霧水，我只好照實回答。

「欸，城堡裡的鼠人大廚們做的？」

卓古拉不悅的閉上眼睛，然後右手朝空氣中揮打了一下，與此同時，我感到後腦杓被同樣的力道打了一巴掌，這是甚麼詭異的隔山打牛？

「你傻了吧你，要是你讓你的弟弟妹妹知道城堡裡的鼠人可以做出好吃的東西，到時候跑去跟別人亂說，到時候讓『城堡』花費大量時間人力建立起來的恐怖名聲崩潰瓦解，你賠得起嗎你？」

喔對，城堡還有這個設定，我現在才想起來。

「欸...那怎麼辦？」我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沒有甚麼腦力思考問題，於是直球般的把問題丟還給卓古拉。

「...說是你自己做的。」不過看來在不想思考競賽上，卓古拉完全沒有打算落於我之後，直接把球砸回到我的臉上。

「咦咦咦？這謊太爛了啦！」我否定。

「誰管你啊，你自己搞定這件事情，要是讓我知道有甚麼奇怪的關於『鼠人』跟『城堡』的『友善傳言』在村落或訓練校裡流竄，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懂了沒！」卓古拉掂著腳，用他那小巧玲瓏的手指頭戳著我的胸口，氣噗噗的指示著。

「我、我知道了。」我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只能乖乖應承下來。

卓古拉點點頭，然後下一個瞬間就變回了一隻小型的蝙蝠，朝著「城堡」的方向疾飛回去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我抱著那四盒美味無比的鼠人特製餐點，心理沒個底。

最後我當然不能真的傻傻的跟弟妹說這是我自己做的，所以我只好掰了一個這是我在市場跟一個奇怪的流浪廚師買來的謊，然後因為廚師做這些菜很花時間所以回來晚了。

所幸妮娜、灰灰跟庫庫年紀尚小，肚子又餓，沒多想甚麼就把我帶回來的珍饈吃得底朝天。同時我巧秒的把話題帶到其他地方，無比自然的迴避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吃不完兜著走」大危機。

飯後，我在流理台前搓洗著裝飾華美的木盒，總算是結束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天。

※※※

話題回到沉睡不醒的蘿絲老師身上。

如果這篇故事是一篇傳統的英雄小說，在這個時候我就會受到某個白鬍子老人的指引，開始踏上找尋某個神奇魔法或遠古秘密，然後在途中歷經磨難，最後終於成功找到能使蘿絲老師悠悠醒轉的寶物，說不定還可以掙個勇者或英雄之類的稱號、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但我先提前跟各位道歉，這篇故事沒有那種天馬行空的英雄事蹟，我也沒有突然悟道飛升，變成甚麼絕世高手。

真的很不好意思。

同時，蘿絲老師也沒有需要甚麼稀世珍寶或是甚麼遠古魔法才會醒來。

在蘿絲老師曝曬在太陽光下的第三天，她就很自然的醒來了，彷彿只是睡了一場很長的覺一樣。

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卓古拉便用了通訊法術告知了正好在校內的溫斯恩老師，而溫斯恩老師則立即轉達給我這個好消息。

然後又過了兩天，蘿絲老師便像沒事人一樣的，返回了訓練校中，繼續執掌教鞭。

...我原本以為會這樣。

※※※

蘿絲老師請假的總時間還不到一個禮拜，這在師資群非常狂野奔放的訓練校中根本不算甚麼大事，所以在不知事情原委的學生之間並沒有掀起甚麼波瀾，大家一如既往地接受著蘿絲老師的指導。

但是對我個人來說，上蘿絲老師的課，卻出現了天壤之別般的變化。

「蘿絲老師，早上好。」我在蘿絲老師第一次返回課堂上時，率先跟她打了個招呼。

若是平常，她應該會輕輕地朝我這邊點點頭，然後用她的魔法手帕或是魔法斗篷拼出適當的回應吧，但今天卻沒有。

蘿絲老師像是凝固了一般，一動也不動，過了幾秒之後，她用非常僵硬的腳步緩緩離開我的面前，並且躲到了艾薇背後。

我跟艾薇都一頭霧水，只見蘿絲老師拿出手帕，偷偷摸摸的給艾薇看了點甚麼，然後又躲回艾維的背後。

「布倫，老師要我跟你轉達『早上好』。」看完蘿絲老師的訊息後，艾薇不疾不徐地對我開口。

雖然她還是那個冰山美人的一號表情，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現在跟我一樣陷入了滿頭問號的狀態。

「嗯...早上好...」我只能很尷尬地再度回禮，而製造了這場混亂的蘿絲老師則是沒有解釋的打算，一轉眼就溜的不見鎧影。

接下來的課程也是，蘿絲老師非常明顯的在避開跟我直接交談，雖然是這樣，但她對我的指導卻沒有落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透過艾薇來跟我傳話。

「蘿絲老師說你剛剛的出劍速度夠快，但回防時忽略了下盤的防守。」

「蘿絲老師說...你剛沒踏穩就出劍，搶了拍子但損了力道，會被敵人防禦反擊。」

「......蘿絲老師說，站穩一點，兩腳比肩略寬。」

每次我聽完艾薇的傳話時，都會一臉疑惑的看向蘿絲老師的方向，但蘿絲老師要不是躲在某個人後面，要不就是鐵了心的背對我，絕不讓我看到她的正臉。

「我是不是做錯了甚麼啊？」我一臉哀愁的問艾薇。

「我怎麼會知道。」莫名其妙擔任起傳令官的艾薇答。

「...妳可以幫我問問她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直接拜託傳令官協助我探聽蘿絲老師到底怎麼了。

由於這可是件相當新鮮的事情，所以艾薇沒有不耐煩（她大概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甚麼），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背對著我們的蘿絲老師，然後點點頭。

「...好吧，我幫你問問。」艾薇答應。

艾薇直接走到蘿絲老師身邊，然後開始與她攀談，而我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

蘿絲老師被艾薇點了點肩膀時嚇了一跳，然後得知來意之後則是開始拼命揮手，像是在否認什麼似的。

最後她舉起手帕，而看到手帕上文字的艾薇皺起了眉頭，抱著胸搖搖頭，像是完全不相信蘿絲老師手帕上的文字。

蘿絲老師雙手合十，像是在祈求艾薇相信她，最後艾薇扶著額頭，一臉無奈地朝我這邊走回來。

我還沒來的及開口，艾薇就搶了我的話。

「她說她過敏。」艾薇眼神已經死了。

「...過敏？」我沒理解。

「對，過敏，她說她靠近你會打噴嚏。」艾薇複述。

「打噴嚏？」我頭上的問號清晰到肉眼可見。「活鎧甲打噴嚏？」

「對，她自己說的。」艾薇聳聳肩，然後扔下了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的我，走到一邊繼續練劍。

我就這樣抱著滿肚子的疑惑，直到下課時間到來，而蘿絲老師則是在下課的瞬間就消失的不見鎧影。

※※※

「哇，你怎麼一臉愁雲慘霧啊？」偉大的宮廷魔法師－半蹲者哈維拄著拐杖，驚訝的問。

我把今天劍術課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哈維道出，然後繼續愁雲慘霧。

「聽起來像是她在找理由避開你。」哈維說出了顯而易見的事實。

「...為什麼？」我抱著頭。

「一定是因為你性騷擾人家。」哈維斬釘截鐵。「我可是知道的，你是個會對鎧甲起異常性慾的變態狂。」

「......欸？」我沒回過神來，只是呆愣愣地看著哈維。

「...喂，你不直接反駁我，讓我有點驚恐。」哈維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你傷的不輕啊。」

雖然哈維完全是開玩笑的，但他的一番話語卻讓我非常害怕。

仔細一想，我無緣無故就送花、為她手工做了一輛車、闖進她家、像是要把她擄走似的抱著她狂奔...

這不就是個變態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抱著頭，羞恥的大叫著。

「喂喂喂，布倫你沒事吧？你嚇到我了。」哈維在我一旁慌張的擔心著。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性騷擾狂！變態魔！異常性癖者！」我揪著哈維的衣領哭喊著。

「欸不是，你要自白就自白，你扯著我的衣領幹甚麼？」哈維別過臉去，周遭的人看著我們倆個年輕男子拉拉扯扯的，不停地對我們指指點點。

「...我完了。」發洩完對自己的憤怒之後，我頹然的倒回椅子上。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開玩笑的而已。」哈維沒好氣的說。「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你是不是個性騷擾狂我還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稍微跟我說說吧。」

於是我把蘿絲老師昏倒在自宅，然後我帶著她一路狂奔到「城堡」尋求協助的冒險故事鉅細靡遺的跟哈維道出。

哈維聽得嘖嘖稱奇，時不時佐以讚嘆聲。

「...就是這樣。」

「...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個會唬爛的人，同時你現在也沒有會唬爛的心情，我真的會覺得你在唬爛。」哈維抱著胸說。「或是嗑藥嗑多了。」並追加了個傷人的補充。

「句句屬實。」我沒力氣反駁他，只能說這四個字。

「是這樣啊，哼。」不知何時出現在哈維背後的艾薇也把我的故事聽了個遍，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臉嗤之以鼻。

「艾薇，妳也這麼覺得啊，哼。」哈維站起身來，居然也同樣對我嗤之以鼻。

「哼、哼哼。」艾薇站著，而我坐著，她居高臨下的對我哼哼著。

「幹、幹什麼啦...我是真的很困惑欸。」我委屈的說。

「哼哼、困惑、哼哼哼。」哈維對艾薇使了個眼神，彷彿有甚麼只有他們兩個才懂得默契似的。

「不是，你們別這樣哼哼唧唧的，把話說明白啊～」我抓著哈維的袖子，苦苦哀求道。

「放開我！你這個木頭！」哈維甩開我的手，轉身離開。「我潔白的衣服會沾染到你的木頭臭的！」

「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又變木頭了～」我大惑不解，今天真的太多事情讓我不明白了。

「我覺得啊，你回去、問問你的弟弟妹妹學校的事情、洗個臉、睡一覺，說不定隔天起床就會明白了。」艾薇落下最後一句話，便隨著哈維轉身離開了。

「...我不明白啊...」我趴在桌上，心情低落的低鳴著。

※※※

心情低落歸低落，妮娜、灰灰跟庫庫三個弟妹還是得照顧的，我在市場買了菜，返回了家中準備做飯。

而我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舒壓方法，那就是做餃子。

雖然市場有賣現成的餃子皮，但既然要紓壓，就是要找事做，既然要找事做，就必須從餃子皮開始做起。

所以我買了足以做兩百片餃子皮的麵粉，並把他們與水跟少量鹽巴混合在一起。

接下來就是用力搓揉它們直至均勻，我像是要洩憤一樣的攪打這個麵團，直至它完全變成一個漂亮的光滑球體為止。

我將濕布蓋在麵團上，讓它稍微醒麵一下，接著準備做餃子的內餡。

我買了很多很多餃子餡的材料，白菜、香菇、蘑菇、胡蘿蔔、豆腐、豆皮、玉米、南瓜、蒜頭。

而用以搭配的肉類在地窖的冰櫃裡還有很多存貨，所以我不擔心。

把所有蔬菜都清洗乾淨後，我俐落地將所有材料都切成小丁塊，重複的刀上功夫讓我可以暫時遺忘一整天的困惑。

接著我將餡料分成三個小盆，分別是白菜香菇餡、南瓜玉米餡、蘑菇豆腐餡，胡蘿蔔、豆皮跟肉則是每一盆裡面都有放，用以增添鮮味與口感。

當餡料大功告成之時，水餃皮的醒麵也差不多完成了，我拿著擀麵棍，熟練的把麵團分出的小球桿成一片片圓形的水餃皮，這枯燥乏味的工作此時對我來說卻如同至寶一般珍貴，我完全可以讓整個腦子都被淡黃色的水餃皮給佔據，甚麼都不用想。

「♪～」我用鼻子哼著歌，這是一首不知從何而來的旋律。

桿完水餃皮後，我重新把剛剛被我放進冷藏箱的餃子餡拿出來，並一顆顆的包起來，為了區別三種不同的口味，我也用了三種不同的水餃包法。

不一會兒，波浪型、十字型與元寶型的水餃就一顆顆整齊地排列在桌子上，包餃子的過程很冗長，彷彿無窮無盡，但我卻很樂在其中。

「我回來了！」「回來了！」「來了！」突然，一陣喧鬧的聲音從門前傳來，像是說好一般的回家三重唱響起，是我的三個弟妹。

「你們回來了。」我暫時中斷了包餃子的工作，把手沖洗一下並擦乾，然後來到了門口迎接他們。

不過他們的速度比我來的快，我還剛踏出廚房，就差點跟正準備進廚房的妮娜撞個滿懷。

「葛格！在包餃子！」注意到桌子上光景的妮娜開心地跳著，她最喜歡吃餃子了。

「趕快去洗手，過來幫忙一起包餃子。」我親暱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呀咿～」一聲的跑走，而庫庫跟灰灰也是雙眼發光的看著滿桌子的餡料跟餃子皮，這份量可不小。

「這麼多啊～」庫庫讚嘆地說。

「這邊大概可以包兩百顆，今天大概會先煮八十顆吧，剩下的可以冰起來保存，餃子可是很方便的。」我補充道。

※※※

幾分鐘後，我們兄弟姊妹四人就和樂融融的圍在廚房的長桌旁，一個一個的包了起來。

四個人一起做這個工作當然就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各種奇形怪狀的餃子就一顆顆出現在桌上。

「葛格你看！正方形餃子！」灰灰把一顆餃子包成了正方形，看起來就是一下水就會解體的樣子，不過我也不潑他冷水，只是笑著點點頭。

「哼...看我的，金魚餃子。」一向寡言的庫庫居然也來參一腳，秀了一手巧技，包了個活靈活現的金魚餃子，但這隻金魚看起來也是不諳水性的樣子，怎麼辦才好呢？

「吼～你們都不認真包！」妮娜原本一直盯著我手上的動作，有樣學樣的仔仔細細包著餃子，回過神來才發現兩個哥哥都在玩弄食物。「我也要玩！」

看著弟妹無憂無慮的樣子，讓我幾乎要忘記了今天在劍術課上遭遇的事情。

這就是艾薇說的意思嗎？我不是很懂，只是揚了揚眉，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葛格！你看！愛心餃子！」不一會兒，第三個參賽者妮娜便端出了她的作品，出乎意料的，這個餃子看起來居然是最能夠下水煮的。

「唉唷，包得很棒呢。」我寵溺的說，要不是我滿手餃子餡，我還想拍拍她的頭。

「這個愛心是給葛格的！葛格我愛你！」年幼的妮娜此時還是童言稚語的歲數，不過我聽了依然是心裡暖暖的。

「真是直白的愛。」稍微年長的庫庫微微笑著，意味深長地開口。「果然，愛也是分有不同形式的呢。」

「怎麼突然這麼有體悟？」我覺得很有意思，把這個話題帶了下去。

庫庫倒也不急著說下去，他一向有著與年齡不符的老成，我也不催促他，只是循序漸進地把包好的水餃下鍋、吃不完的則冷藏起來。

在等待水餃出鍋的時候，我花了點時間來調製沾醬，除了經典的香油烏醋、薑絲蒜蓉醬油之外，今天我還特別準備了胡椒柚子醋，這是之前在市場的小舖裡嚐到的，出乎意料的好吃，所以我也特別調了一盤出來。

至於那幾顆奇形怪狀、充滿藝術氣息的餃子，則是被我小心翼翼地放進蒸籠裡蒸熟了，這至少可以避開它們遭遇皮開肉綻的悲慘命運。

終於，一切都就定位，我們四人正坐在餐桌旁，一邊喊著「我開動了」，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餃子。

「像妮娜跟灰灰這年紀，常常把愛跟喜歡掛在嘴邊，但再過幾年，愛卻變成羞於表達、難以啟齒的事了。」而庫庫此時才把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接了下去。

我抬頭想了想我以前的經驗，似乎真的是這樣，到了十三、十四歲的時候，有許多同伴明明心中有好感，但卻不再像年幼的時候敢於開口了。

「你也有同學是這樣的嗎？」庫庫一臉少年老成的樣子，我總感覺他這話的主角不是他自己，於是我猜測是他周遭的小同伴們有這種狀況出現。

「是啊，明明很在意對方，卻又不敢跟她說話，真的有甚麼要說的，還得透過別人傳達，弄得彆扭的很。」庫庫一邊說，一邊吃著餃子。

「然後偏偏他的對象又不明所以，還很納悶是不是自己被討厭了，難過得很。」

但我手上的動作卻完全停了下來。

「...所以啊...你說是吧？」庫庫後面還追述了一些他的看法，但很抱歉的是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我只是假裝有聽到，然後點點頭、機械化的夾著餃子，不停著沾著早已經沾得滿滿的醬油。

之後，我只有模模糊糊的吃水餃、洗餐具的記憶，我甚至不記得我是怎麼躺到床上的。

那一夜，我瞪著雙眼，盯著天花板。

徹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