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她是活鎧甲 - 第二十四章「手」

 

前情提要：

經過了卓古拉堡主的插科打諢，蘿絲跟布倫終於正式交往了。

但人類與活鎧甲之中依然有著無法逾越的高牆。

他們有辦法克服嗎？

※※※

哈維呆呆的張著嘴巴，艾薇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說...甚麼？」他倆異口同聲。

「我跟蘿絲老師在一起了。」我重複我十秒前說過的話。

「...我不想顯得自己很沒禮貌。」哈維深吸一口氣。「但你是不是感冒燒壞腦子了？」

「並沒有。」我並沒有因為哈維的質疑而生氣，畢竟我也覺得這事情發展有點太快了。

我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哈維與艾薇說明，從市場上與赤種巨熊戰鬥時被蘿絲老師所救、然後兩人重逢於課堂、逐漸相熟、蘿絲老師的沉睡、城堡的奇遇、她的甦醒...

哈維與艾薇原先對我這段感情的認識僅限於片段，如今我鉅細靡遺的講解完之後，他倆才從頭到尾都搞懂。

雖然卓古拉堡主告訴我城堡的事情要保密，此外蘿絲老師與我算是不便公開的師生戀，但我也是經過審慎評估之後才決定把這件實情及早與我這兩個死黨坦白。

畢竟我不擅長瞞東西，而哈維是個聰明人、艾薇則細心精明，與其等到他們自己捅這些秘密，還不如一開始就拖他們下水。

「我不是很想潑你冷水。」艾薇難得開金口。「但你有想清楚嗎？」

「妳是指...蘿絲老師是個活鎧甲的事情嗎？」我深吸一口氣，我能理解艾薇的擔憂。

「呃...喔...那也是一點啦...」但艾薇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是指說，你們才認識不久而已...不是應該...那個...先從朋友做起之類的嗎？」她那冰山美人的臉現在紅的不行，我從來沒看過她這個樣子。

「我的老天，哪裡來的純情少女。」哈維難以置信的看著艾薇，後者則是給了他一個大拐子。

「放心吧，布倫，我們兩個都不是會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活鎧甲而有意見的人。」負傷的哈維露出了一個微笑，而我則是感激的點點頭。

在跟倆人確定完會幫我保密這件事情之後，我又花了很多時間討論要怎麼跟蘿絲老師交往。畢竟哈維跟艾薇在一起很久了，而我卻是第一次談戀愛。

兩個人一起去吃飯喝茶？完全不行，蘿絲老師又不能進食，我一身好廚藝也沒地方展露。

去附近的湖裡划船？更不行，蘿絲老師怕水。

去看星星好了？遺憾，最近獸害頻發，要是敢在晚上溜到野外去觀星，只怕會從觀星之旅變成一場激烈無比的野獸驅逐戰。

試著跨越禁忌的那一條線，直接做色色的事情？提出這個意見的哈維直接被艾薇一拳灌在了桌上，讓我省了點力氣。

討論了老半天，沒有得到甚麼可靠的建議，這也沒辦法。畢竟哈維跟艾薇，甚至是我都不是很了解蘿絲老師。

所以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了解蘿絲老師喜歡些甚麼跟討厭些甚麼，這樣這段感情才能長長久久。

※※※

出乎我意料之外，在交往之後，蘿絲老師並沒有因為顧忌師生戀曝光而對我有所閃躲，上課的態度也恢復了以往的自然，這對我來說當然是好事。

而且就在我不知該如何約她出去之際，蘿絲老師居然先我一步開口了。

＜今天晚上，你方便嗎？＞

蘿絲老師的手帕上顯現出這些文字，我差點就把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

「咦？那個，蘿絲老師...我們...這個...」我腦子變成了一團糨糊，唯一浮現的是哈維才剛剛說完的「色色的事情」。

＜我想說，在你跟弟妹用完晚膳之後要不要一起去溫吞酒館？＞

對不起，是我想歪了。而且蘿絲老師完全沒有察覺到我想歪到那邊，這樣看來，她或許比艾薇還更純潔一些。

「當然沒問題！」我豎起大拇指，通常在吃完晚餐之後，我通常看看書或練練武，非常自由。

＜那，晚上七點，溫吞酒館前見？＞

「好！」我用力點頭，心思已經飄到了今晚的約會上。

※※※

吃完晚餐，我盡可能的梳妝打扮了一頓，一邊頂著弟妹懷疑的眼光，一邊輕飄飄地踏上前往溫吞酒館的路。

到溫吞酒館的時間不到六點四十，我忐忑地在門口等待，過了不久，蘿絲老師那輕盈的身影就出現在我的眼簾之中。

她跟我不一樣，沒有額外打扮，這很正常，畢竟她是具活鎧甲。

但即使如此，她在我眼中卻變得比平時更耀眼。

她那端莊穩健的步伐，在街燈下反射著光澤的盔甲，乃至於她頭盔下流金般的長髮。在在都讓我心動不已。

我吞了口口水，非常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蘿絲老師抬起小手，用很可愛的姿勢回應了我。

這讓我心臟跳個不停。

我們在溫吞酒館玩了兩個多小時，從紙牌、棋類一路玩到飛鏢和彈珠，甚至是我被禁止遊玩的骰子撲克，也在店員確定我們沒有牽涉賭博行為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行了。

我們倆兌換的木幣在各個遊戲裡增增減減，最終都成了我幫家裡換的日用品，而在離店之前，我跟蘿絲老師選了個偏僻的角落，點了杯冰茶坐下來聊了聊天。

蘿絲老師似乎玩得很愉快，我們興奮地討論著各個遊戲的玩法和訣竅，直到酒館接近時點的打烊時間。

＜今天真的很開心呢。＞蘿絲老師伸了個懶腰。

「那就好。」我欣慰地笑了，蘿絲老師能開心就最好了。

＜那你有開心嗎？＞

「當然開心啊。」我點點頭

＜那就好...我可是苦惱了很久的。＞蘿絲老師有點緊張，兩手的食指互相敲擊。

「苦惱？」我不解。

＜我不知道你喜歡甚麼...我不能吃東西、又怕水...所以我可是徹夜未眠，在思考你到底喜歡甚麼東西的喔＞蘿絲老師雙手握拳。

＜雖然我本來就不用睡覺就是了，哈哈。＞這是活鎧甲獨有的笑話。

我心中揚起一陣暖意，此外又有一陣心疼的酸楚。

在我面前的這具活鎧甲，跟我想著一樣的事，而我還有哈維跟艾薇可以討論，但她卻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思考。

她一定比我更害怕吧？在無法入眠的每分每秒中，她是不是都在想著這些事情？

正如同我顧慮到我倆的不同之處，她一定也很努力地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打破我倆的種族隔閡。

而她比我還快找到了答案，甚至也更早實踐了它。

我把手輕輕蓋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她抖了一下，但並沒有把手抽回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覺得...我很高興，而且又更加喜歡妳了。」我嘴巴很笨，加上我現在腦袋熱呼呼又昏昏沉沉的，只能說出這種非常不浪漫的話。

「其實我也想著跟妳一樣的事情，但沒想到妳比我更快找到了方案。」我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覺得我現在的臉一定紅到不行。

「我們以後有甚麼想法跟困擾，都在一起討論好嗎？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可能有時候會不夠貼心，或偶爾會做錯一些甚麼事情，但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走下去。」

蘿絲老師沒有立刻回答，用左手遮住自己的臉，而且不敢正眼看我。

我發誓我看到了她在頭盔裡面那，雖然不存在，但跟我一樣紅通通的臉龐。

＜好...我知道了。＞過了許久，她才點點頭。

我們倆就這樣無語的對坐，偶爾抬起頭來看一下對方，又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直到酒館清場送客。

※※※

我們一人一鎧，交往的雖然不能算一路順遂，但卻腳踏實地的一步步向前進。

除了在溫吞酒館玩些小遊戲，練劍、彈琴、賞花、聊天都成了我們日常生活的一環。

偶爾我會瞥見卓古拉堡主拎著一籃市場買來的炸甜甜圈或是炸麻花死死盯著我們，但他自那天之後也沒有再出言反對過我們倆的關係。

漸漸的，我們倆從一開始的兩小無猜、慢慢演變成情竇初開，又變成打情罵俏。

最後終於踏上了必然會走到的那一步...

「真的可以嗎？蘿絲老師？」我再次確認。

蘿絲老師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要脫了喔...」我心跳加速。

蘿絲老師的手微微顫抖，但並沒有抗拒。

「如果不舒服的話要趕快告訴我...」我非常緊張。

而她又點了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將蘿絲老師的扣帶解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蘿絲老師的手甲便被我卸了下來。

她發出一聲悶哼，但並沒有更多的反應。

「自己保養自己還是有極限的呢。」我安慰著說。「沒關係，從今天起，保養妳這件事情就都交給我來吧。」

蘿絲老師非常輕的點了點頭。

手甲從蘿絲老師身上卸下之後，似乎就沒有知覺了。我仔細地打量了幾圈，發現絲毫都沒有生鏽的痕跡，或許活鎧甲會因為魔力或其他的因素而產生防鏽的效果？

但就算沒有任何生鏽，甲冑還是有很多需要保養的地方，我將乾淨的布取出，然後開始擦拭起手甲的裡裡外外。

將手甲擦拭乾淨之後，接著是更細微的清潔，我接著拿出細棉棒以及刷子，將手甲縫隙中的灰塵與砂礫清出，每清理一小段落，我就會用嘴巴吹氣，將頑固的塵埃吹出來。

而當我吹了口氣之後，蘿絲老師卻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咦？有、有感覺嗎？」我很訝異，我還以為是沒有感覺的。

＜一點點...而已...＞蘿絲老師現在只有一隻手，所以她將手帕放在桌上與我對談。

「那，要輕一點嗎...」我問道。

＜沒問題的...不會不舒服。＞蘿絲老師示意。

再次確認後，我繼續開始清理的工作，蘿絲老師的手甲基本上算相當乾淨，所以清除灰塵跟砂礫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了。

下一個步驟是上潤滑油，這個油不只有防鏽的功能，也能夠降低甲冑關節處的摩擦力，進而使鎧甲的動作更加靈活。

「那...我要上油了喔。」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臉紅心跳。

蘿絲老師沒有用手帕上的字回答我，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於是我將保養甲冑用的油沾染到布上，然後開始細心的塗抹在手甲的裡裡外外。

蘿絲老師雖然一點動作都沒有，但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卻逐漸的...緊緊的握了起來。

「嗯！～」當我將油塗抹到她手甲的掌心時，我非常確定的聽到了她用鼻子悶哼了一聲。

「會不舒服嗎？」我停下動作，一方面確認，一方面讓她休息一下。

＜不會...很舒服。＞她用左手摀著自己的嘴巴。

我點點頭，一方面觀察著她的反應，一方面幫她把手甲保養完畢。

「好了。」我將手甲裝回她的手臂上。「動動看。」

蘿絲老師動了幾下，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

「那麼，開始保養另一隻手吧。」我向她伸出手，示意她將手甲放過來。

但她搖了搖頭，然後兩隻手同時伸了過來抓住我伸出的那隻手。

「咦？」我不解。

她也沒解釋，只是逕自的開始揉捏起我的手指、手背跟掌心。

「我的手可不需要保養啊。」我打趣地說。

但她沒有停下來，彷彿我的手是甚麼難得一件的寶物一般，拼命地把玩著。

這一開始還很有趣，但從她開始用她那革製的指腹輕輕劃過我的掌心時就有點變調了。

一股奇特的、從未感受過的麻癢感從我的掌心直奔我的大腦，我必須要偷偷的深呼吸才能夠平復下來。

但細心入微的蘿絲老師完全沒有看漏我的反應，毫不留情地繼續進攻。

「好了啦...好癢喔。」我握住她的手指，想讓她停下來，反倒是被她拍了一下。

＜放開，我還沒玩夠。＞手帕上浮現字樣，我也只能苦笑著把手打開。

她的指腹從掌心逐漸爬到我的手腕上，在我脈搏的地方來回撫動。這裡的感覺又比掌心更加強烈了些。

我別過臉去，不想讓蘿絲老師看到我的奇怪反應。但這個動作反倒是讓蘿絲老師滿意的笑了出來。

她又這樣玩了好幾分鐘，才心滿意足地放開我的手，然後乖乖交出她的另一隻手甲給我保養。

※※※

無論是我們的交往、訓練校的課程，都很穩定的前進著。

雖然野獸入侵的頻率一直都沒有下降，但是校長透過人脈聘請來許多臨時守衛，暫時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原本以為這樣安穩的日常會一直下去。

※※※

今天又是一個與蘿絲老師在溫吞酒館度過的黃昏。

我喝著黑麥汁，坐在對面的蘿絲老師正想著要怎麼下下一步棋。

突然，幾個陌生的冒險者推開了溫吞酒館的門，而且一臉就散發出「來者不善」的空氣。

訓練校與附近的村民一向都很好客，但這不代表我們是逆來順受的類型，有幾個對自己的體格比較有自信的村民皺著眉頭，已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也想站起來，但蘿絲老師拉了拉我的手。

＜不要輕舉妄動，那些人很厲害。＞手帕上的字寫得很小但很清楚。

我又瞥了一眼那些來客，確實，雖然看起來像是不務正業的小混混，但無論是步伐還是視線，都表現出與訓練校的老師相差不多的實力，而藏在斗篷裡的甲冑看起來也都是附魔過的精良裝備。

「喂喂喂...這就是對獸最前線的酒館嗎？看起來不怎樣啊。」帶頭的年輕冒險者用誇張的大聲量說道。「我還以為這裡會有很多老練的高手呢。」

「歡迎來到溫吞酒館，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嗎？」熟悉的服務員小姐，「四合的魔女」波瀾不驚的應對。

「喔！有意思了！」帶頭的人把臉湊近服務員。「這不是草木精靈嗎？！超稀有種族！這兩顆寶石般的大眼睛看起來就很值錢的樣子！」

他說的沒錯，「四合的魔女」服務員小姐的種族是草木精靈，是半元素生物，用比較陽春的解釋就是樹人，但草木精靈又比傳統的樹人更接近人形；而草木精靈最知名的地方就在於她們的雙眼是由最頂級的綠寶石所構成，年紀越長的草木精靈，綠寶石的大小與價值就越高。

但這都是舊時代的陋習了，對著別人說「你的眼睛很值錢」這種話無論是對草木精靈還是尋常人類都是極為失禮的挑釁行為，有幾個年輕氣盛的村民跟訓練校的學生已經用力拍桌站了起來。

但服務員小姐伸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我的雙眼確實很值錢，如何？要不要來賭一場？」她笑著說。「用骰子撲克，如果我輸了，我親手將眼睛挖下來送給你們......要是你們輸了，你們就把眼睛通通留下來。」

她雖然笑著說，但語氣裡卻冰冷無比。

冒險者混混似乎沒想到會撞到一個這麼大的釘子，臉上的嘲諷神情也收回去不少。

「你一個人的眼睛要賭我們全部人的，我們也太虧了吧。」

「我才虧吧，我的眼睛很值錢，你們的眼睛挖下來也只能當廚餘而已啊。」服務員小姐微笑著說。

「你說什麼！」另一個來找麻煩的大塊頭冒險者吼道。

就在我們所有人打算一擁而上的時候...

「她說你們的眼睛是大便！」

隨著一聲像獅吼一樣的巨大聲響，溫吞酒館的推門突然被一腳踹飛了開來，直直地飛向了那群找麻煩的人的後背。

蘿絲老師沒有看走眼，即使是如此出乎意料的「突襲」，那群冒險者的其中一人也輕而易舉地把這飛過來的木門接了下來，然後扔在了一旁。

「哪個不長眼的！」帶頭的冒險者混混回頭罵道。

走進溫吞酒館的粗曠女子身高超過兩米二十，背上一把幾乎跟她等高的巨大雙手劍，渾身爬滿了像鑄鐵一般的精實肌肉。而最令人注目的是她那一頭往後梳，像是獅子一般的紅色毛髮。

「真不好意思，自我介紹晚了，小女名叫瑪蓮！」她中氣十足的說，雖然沒有刻意吼叫，但桌上的玻璃杯卻微微震動起來。

特級冒險者，「紅獅子」瑪蓮。

冒險者也分三六九等，而能爬上特級這個階段的，全都是活著的傳說。

「『紅獅子』瑪蓮？！」那群鬧事的人似乎沒想到會撞到一個這麼有名的鐵板。

「喔！你們聽過我！真害臊！」瑪蓮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語氣裡一點害臊的感覺都沒有。

「如何？我在外面都聽到了！怎樣，要不要用你們這群傢伙的大便眼睛跟櫃台裡那位美少女對賭啊？由我瑪蓮做見證！」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碩大的乳房發出了像是大鼓一樣的巨響，而且晃個不停。

「就算是妳，也不能這樣汙辱人。」帶頭的冒險者還在嘴硬，但氣勢已經弱了很多。

「喔？汙辱你們？你想說你們的眼睛不是大便？你們不只眼睛是大便，連腦袋也是大便，這酒館裡除了我以外，最少還有兩個人可以把你們的頭摘下來當球踢，你們連這一點都沒看出來就敢來這邊大小聲？」

那群冒險者緊張的東張西望，想找出瑪蓮說的那兩個人。

而我心裡想著，其中一個應該是...

我看向蘿絲老師，而蘿絲老師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趁我心情還不錯，趕快滾出去。」瑪蓮側身讓開一條路。「還是說你們想跟我打一場？也可以！完全歡迎！全部一起上也行！」

「哼...我沒興趣。」來鬧事的冒險者連狠話都不敢撂，灰溜溜的逃出了溫吞酒館。

眾人沒有歡喜的情緒，畢竟溫吞酒館受惠於訓練校校長的人脈，幾乎從未有這種鬧事的人來過。

「抱歉啊寶貝，來晚了。」瑪蓮靠在櫃檯上，親暱地說。她的身高太高了，所以幾乎要整個腰都彎下來才能做到這個動作。

「誰是你的寶貝啊。」服務員小姐嘆了口氣。「怎麼來了？」

「來看妳啊～」瑪蓮伸出手來想碰服務員的臉蛋，卻被後者閃了開來。

「是校長叫妳來的吧。」服務員小姐一邊沒好氣的說，一邊伸出手去撫摸瑪蓮的下巴。

「對啊，聽說這裡有肉吃啊。」瑪蓮一邊回答，一邊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就像一隻...兩米二十的大貓。

這兩人奇怪的互動，看得我們是目瞪口呆。

「看甚麼看！回去玩你們自己！」瑪蓮突然回過神來，轉過頭來對凝視著她倆的我們怒喝。

我們哪敢違抗，只能識相的轉過頭去，裝作剛剛甚麼都沒發生。

後來我們才知道，為了應對野獸入侵，以及調查這些奇怪狀況的起因，校長用以前當藥師的人情請來了瑪蓮做幫手。

而「紅獅子瑪蓮」跟「四合的魔女」以前曾是冒險夥伴，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